【忻州故事】草根英雄:宋丑子

一提起民間智慧人物,人們不由得會想起阿凡提①的形象:頭戴一頂民族花帽,背朝前臉朝后地騎著一頭小毛驢,智斗巴依老爺?shù)墓适乱苍缫焉钊肴诵?。因為阿凡提的笑聲也富有特色:溫和而極具某種穿透力而已被列入“世界民間藝術(shù)形象”之列。

然而在北方也有出色的草根英雄宋丑子,也亦在北方的民間廣為傳頌,尤其是在晉北五臺原平一帶,以及定襄縣及周邊地乃至晉、陜、蒙、冀大部分地區(qū)的智慧詼諧人物。他對百姓遭遇深深同情,對剝削者產(chǎn)生了強烈的不滿,于是便勇敢地站出來與黑暗勢力作斗爭。他用自己的智慧、用自己銳利無比的語言,在幽默的玩笑中,無情地諷刺地主老財,為老百姓伸張正義。他已經(jīng)成為一個才氣過人、有膽有識、扶危濟困、懲惡揚善、絕頂聰明的人,是一個生活在社會底層的老百姓心目中的英雄。具體是哪一朝代的事情,誰也說不清楚。宋丑子乃是天降一號大臣,只是因了南蠻子挖斷了龍干風水,真龍?zhí)熳佑啄曦舱?,宋丑子一腔才氣也就勝者王侯敗則賊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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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相關(guān)傳說故事中,宋丑子是定襄縣城南南邢村人,南邢村是宋氏家族的聚居地,現(xiàn)在還有條古老的宋家街。這位樂觀、幽默、機智的民間達人,在這里宋丑子的故事婦孺皆知,人人會講。宋丑子的故事在產(chǎn)生之初,有生活原型,但當它成為民間故事藝術(shù)化了的人物之后,就成了歷經(jīng)幾百年無數(shù)老百姓創(chuàng)作的智慧人物的藝術(shù)化身。他的傳承者是幾百年間所有愛講和愛編故事的民間百姓。人民把許多有趣的和有教育意義的故事﹐都記錄在他的名下﹐廣為流傳﹐家喻戶曉。為此,從中抽取五篇故事以饗讀者。

一、鋸茅樁

以前的茅廁里和這會不一樣。茅廁上架幾根木頭,在茅廁墻上固定一根木頭,老人在茅廁架上個就(蹲)不穩(wěn),就靠揪住這根墻上的木頭穩(wěn)定咧。宋丑子悄悄把墻上這根木頭鋸的快斷呀,又在木頭后頭寫了一行字。他眼看的教書的老先生進了茅廁。老先生個就哈,就吭哧吭哧的進行起來,正用勁的時候,墻上的木頭斷了。老先生往后一跌,跌進茅廁里掙扎半天,看見手里半個截木頭上寫的一行字:宋丑子鋸茅樁,閃的先生喝茅湯。這可把個老先生氣壞咧。上來就把宋丑子叫過來,指著木頭上的字大罵。宋丑子辯解:我又不是個孽的(傻子),我鋸斷木頭,還寫上我的名字,肯定是其他人害我咧。老先生就把其他學生打了一頓手板的。

二、請先生

貴人遭磨難。宋丑子從小家窮,幼年喪父,日子過得挺不容易。在村里的書房念書時,別人家的娃娃都要請先生吃飯。有辦法的上酒上肉,不行的也要吃油糕??粗患壹叶颊堖^了,先生就幾次提醒丑子,丑子咬了咬牙跟娘說:明天咱們也請!家里有糠有菜,可就是沒有油糕,娘就犯愁。丑子說:別愁,騎驢看唱本,咱就走一步瞧一步。第二天中午,丑子恭恭敬敬把先生請到家里,上座。然后就到廚房幫娘炸糕。只見丑子把火柱燒紅了,往水盆里一插,就聽得“嚓——”一聲大響。先生說:哈!開始炸糕了。這肚子就越發(fā)饑了起來。為吃丑子這一頓,昨天晚上就沒有吃飯。這“嚓嚓”聲整個響了一大中午,看看日影西斜,還是只聞其聲,不見其糕。先生的肚子可就造反了。先生嘛,總是有個先生樣子的,也不好去廚房看看炸這么多糕作甚?實在受不了了。就用目光四下里搜尋,發(fā)現(xiàn)梁上吊一籃子,還好,里邊是有吃的,糠窩窩包菜。先墊巴墊巴再說。這一結(jié)果,丑子在窗戶眼兒外邊等一中午了。就喊:開飯了——,走了進來,驚問先生:你吃什么了?先生使勁咽下一口說:你成心想餓死我!丑子就喊:壞了,壞了!壞了,壞了!那是我家藥老鼠的東西,藥一個,死一個。藥一群,死一群。你怎么能——?趕緊吆喝四鄰八居,快來搶救!怎么救?也沒有什么好的醫(yī)院,只有一個辦法:吐哇。怎么吐?最有效的辦法就是灌茅糞糊糊了。不喝?這就由不得你了。有得是愣后生,摳開嘴巴硬灌啊。村人多么善良,晚了就來不及了。吐不吐?不吐也不行!先生好不容易吐出了五肝六臟。人們抬回書房息養(yǎng)。

事情過后,先生確信,這是讓這宋丑子涮了一把。就公報私仇,對丑子是百般的刁難。丑子只好忍氣吞聲,不作反應。不想這先生就掉在那茅坑了!原來,北方古時的廁所,是在一房子內(nèi)就地挖一大坑,四邊架一獨龍木杠,像口字里邊套個井字,口字邊上栽幾根木樁,人要方便,就橫蹲木杠,用手扶樁,起穩(wěn)定作用。這一天,先生蹲在杠上,口里念著四書,心里想著五經(jīng),腹部一使勁,身體一后仰,這樁子,“咔嚓”就斷了!仰跌在茅坑里,正好看見了房頂,上有兩句詩詞,赫然入目:“宋丑子巧鋸茅樁,請先生再喝茅湯”。不得了了!有憑有據(jù)。先生尋家長,找村里,非要出這口惡氣不行!丑子在眾人面前不慌不忙:你們大家說說,我宋丑子傻不傻?大家搖頭,這小子不傻。我宋丑子瘋不瘋?大家笑笑,不像。丑子又說:要是我鋸了,還再把自己寫上去,我不是傻了瘋了?!眾人想想:也對。又不好叫先

生下不了臺。就什么也沒說,都散了。這先生又吃一次明虧。卻說不出這暗道理來。

三、報喪

村里一老婦亡故,鄉(xiāng)鄰幫忙后事,做菜打墓。宋丑子二十來歲,就被支派去盂縣一老親家報喪。百十里的山路,走得丑子一肚怨氣!好在遇一戶富足人家,酒肉招待。本來報喪人應該下了喪貼就打道回府的。可丑子怕回來再打發(fā)他個更遠的地方。就住下來,等待相跟回來。老親打問當?shù)乩砉?jié)風俗,其實沒有多大區(qū)別:蒸六個大個兒饅頭,背去。東家給返回兩個,算是禮尚往來。老親了,在靈前鞠一躬,或者磕一頭。就完了。沒有什么大事兒。丑子卻硬說:太復雜了!首先是六個大饅頭。去的路上和報喪的合吃一個。然后,又細細傳授了一套煩瑣禮節(jié)。黃昏時間兩人來到村頭,丑子說:咱兩相跟進去不合時宜,我先回,你整理一下衣裳,醞釀一下情感。村子大了,喜有個喜樣兒,悲有個悲樣兒,不要讓人笑話。丑子遠路奔跛辛苦了,回廚房蹲在炕頭叨一個剛剛出鍋的油糕吃,把這事兒全忘在腦后了。卻說老親

一進村口就一步一步破聲大哭而來,來到靈前就累了個半死。眾人不解,再一看,饅頭只有五個。更是驚詫不已。十里不同天,也許這是盂縣風俗吧。再看老親爬在靈前,有一聲,沒一聲地干嚎,知客(禮儀主持)三揪六拽,他就是死活都不起來。壞了!知客說,快找丑子去!丑子來了,照屁股揣了一腳,老親立馬起來,就地轉(zhuǎn)圈踢了個二起腳。觀眾嘩然爆笑。老親紅著臉說:莊戶人,老腳笨手踢不好!丑子說:沒關(guān)系,給他們再補一個排腳就算了!把跪在靈旁的孝子都逗得伏在地上偷笑出大聲來!

四、住店

一日宋丑子去住店那掌柜的問他:“客官,您是干住還是濕住?”宋丑子不解:“何謂干住何謂濕住?”“干住是只住店不管飯200現(xiàn)錢,濕住管三餐要800?!彼纬笞酉敕凑髟缇妥吒纱喔勺∷懔?,于是就說干住。那時正當寒東臘月,宋丑子那房間又沒水沒火,他冷得不行就自己去找了些柴想燒點水喝。他去找老板可那老板說了:“你是干住不能給水?!辈唤o水還不好辦?宋丑子從外面找了一塊大石頭一會兒就把屋子燒得熱乎乎的。第二天一早他就上路了,那老板進屋一看鍋里一大石頭就想搬出來,可是剛搬到半空覺得燙的不行手一送把鍋砸一大窟窿。那老板氣得團團轉(zhuǎn),這一轉(zhuǎn)看到墻上寫著一首打油詩:我是山西宋丑哥,二百現(xiàn)錢不算多;你自搬石頭自搗鍋,床底下還有一堆黃米窩;那掌柜趕緊往床下一看,原來那里正有一堆屎……

五、斗岳父  

一天,宋丑子去看望老岳父,老岳父很高興,但對上次小被子的事還耿耿于懷,于是又想難為難為宋丑子。他在紙上寫了兩個字,一個“日”,一個“月”,問宋丑子認不認識。宋丑子一看,很高興,這兩字前天老婆剛教過。老岳父接著說,我們倆從里面選一個字,然后來辯論,看誰贏。宋丑子剛要選“日”,但老岳父卻搶先選了“日”,宋丑子沒辦法只好選“月”。老岳父得意洋洋地說:“我是日,你是月,太陽比月亮大,我比你大?!彼纬笞诱f:“我是月,你是日,月亮沒有太陽大,我沒你大?!崩显栏福骸暗谝痪治亿A了?!崩显栏附又f:“我是日,你是月,沒有太陽,月亮就不會發(fā)光,沒有我,你就什么都干不了?!彼纬笞诱f:“我是月,你是日,沒有太陽月亮就不會發(fā)光,沒你我就什么都干不了?!崩显栏刚f:“連續(xù)兩局你都輸了,哈哈哈……”宋丑子說:“岳父大人,我還沒說完呢?!崩显栏刚f:“那你接著說?!彼纬笞诱f:“你看你那個‘日’字,光禿禿的沒腿,走得再快,也只能走一日(一天)。你再看我這個‘月’字,下面有兩條腿,他跑得快,一跑就是一個月(30天),我比你長壽?!崩显栏府攬霭c坐在沙發(fā)上。

從內(nèi)容上說﹐主題思想是勸善戒惡﹐每個故事都有深刻的涵義和教育意義﹐例如諷刺挖苦那些道德敗壞和自私自利的人﹐愛憎分明﹐疾惡如仇﹐表達了普通民眾的賞善罰惡愿望。他作為“忻州人智慧的化身,忻州語言文化中詼諧的代名詞”宋丑子是流傳在忻州民間的一位傳奇人物。他的故事可以說是家喻戶曉,婦孺皆知。他的過人智慧和高超的機辯抗爭藝術(shù)所留下的故事充滿忻州本土濃郁的地域文化特色和廣泛的民眾基礎(chǔ)。該劇的拍攝對于保護和挖掘忻州歷史文化遺產(chǎn),展示忻州人文、旅游資源,提高忻州知名度和影響力,促進忻州文化和旅游產(chǎn)業(yè)的發(fā)展,推動忻州轉(zhuǎn)型跨越發(fā)展將會起到積極的促進作用。

近幾年,定襄縣許多文人學士為搜集整理宋丑子故事做了大量工作,有的出了故事集,有的編成戲劇,目前共整理出故事50多個。2006年12月18日,宋丑子的故事經(jīng)山西省人民政府批準為第一批省級非物質(zhì)文化遺產(chǎn)名錄。

在忻州市委宣傳部的大力支持下,忻州市廣播電視臺與山西盛世凱華文化傳媒有限公司攜手合作,投資近千萬元,2013年9月1日上午山西省非物質(zhì)文化遺產(chǎn)項目宋丑子故事精編的20集電視劇《宋丑子傳奇》在宋丑子的家鄉(xiāng)定襄縣正式開機拍攝。古裝電視劇《宋丑子傳奇》20集,演職人員陣容強大,涉及有劇情臺詞的演員達130余人。(群眾演員除外)擔任主要角色的近40人,分別來自上海、北京、天津、沈陽以及省城太原等地。輔助力量雄厚正規(guī),預計投資規(guī)模近千萬元。拍攝外景地涉及忻州市忻府區(qū)、定襄、五臺等6個縣市區(qū),向觀眾獻上一部寓教于樂、雅俗共賞、笑點連篇、輕松愉悅的精彩影視作品。

注釋:①阿凡提就出生在葡萄溝南部達甫散蓋村的古老村落。從阿凡提故居石碑上的介紹可知,他生于公元1777年6月5日,死于1876年6月5日,享年100歲。阿凡提出生于一個貧苦農(nóng)民家庭,6歲讀完私立小學,11歲開始學習古蘭經(jīng),17歲時就可以翻譯阿拉伯語書籍。由于當時吐魯番王、巴依、富商、宗教對百姓的種種欺詐壓迫和殘酷剝削,勞苦大眾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。阿凡提對百姓遭遇深深同情,對剝削者產(chǎn)生了強烈的不滿,于是便勇敢地站出來與黑暗勢力作斗爭。他用自己的智慧、用自己銳利無比的語言,在幽默的玩笑中,無情地諷刺地主老財,為老百姓伸張正義。

作者簡介:胡立成,筆名虹雨,山西五臺人,醫(yī)教世家之后。文化傳媒人、品牌創(chuàng)意人。北京市寫作學會會員、中華作協(xié)會員、《讀后感雜志》、《詩人藝術(shù)家》特約編輯、文字友情新媒體主編、創(chuàng)意總監(jiān)、《中國網(wǎng)》特約編輯、《旅游作家》專欄作家等。編輯《天堂有沒有車來車往》、《腦保健》、《星品時代》叢書。曾多次在全國刊物上發(fā)表并獲獎。作品入選《中國新詩選》、《中國網(wǎng)絡(luò)文學精品選》、《中國新作家檔案》、《中國當代愛情詩典》、《鳳凰與白狼:作家詩人與神話的親密接觸》等。擅長文學創(chuàng)作、策劃創(chuàng)意、攝影旅游等。多年來從事企業(yè)品牌營銷研究,已涉及四十余個行業(yè),拓展中外品牌及明星代言等星品創(chuàng)意產(chǎn)業(yè),開創(chuàng)中外企業(yè)星品時代新思路新格局。

文學主張:文學必須以實踐為主,以博覽群書,以體驗生活,文學乃民族之精魂,文學乃祖國之瑰寶,文學乃世界之大成。

來源:大美忻州